“拆”、“建”:三年展,抓住时代的核心词——广东美术馆馆长罗一平专访《羊城晚报》
什么是“元问题”?
羊城晚报:这一次的主题是“元问题,回到美术馆自身”,什么是“元问题”?
罗一平:所谓的元问题,就是一些最基本的问题,就是美术馆是什么、当代艺术是什么、艺术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对美术馆进行改扩建,等等。美术馆的改扩建就说明原来的它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的要求了,不符合公众快速增长的审美需求,不符合艺术由墙上向与观众互动转变的趋势了,那么这种转换就涉及这些最基本的问题。一个美术馆的改扩建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它是和整个社会的发展和文化密切相关的。一个物质社会发展到一定的高度,文化的重要性就会凸显出来。进而我们就提出一些和社会发展、时代文化相关的问题。其实,快速发展的城市文化以及由此引发的社会结构、文化结构和与此相应的人的心理结构变化等诸多当下已经发生、正在发生和尚未发生的内质性问题,也是这次探讨的“元问题”之一。
如何理解“拆与建”?
羊城晚报:本次三年展为什么会选择“拆”和“建”作为关键词?
罗一平:美术馆将要改扩建,这个改扩建的过程涉及到两个词:“拆”、“建”。其实三十年来我们的社会发展就是在拆和建的过程中进行的。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我们在到处的墙上都可以看见“拆”字,而现在我们提出不能强拆,要文明拆,这拆的过程就体现出不同时期我们对权力的认识,对宪法的认识,对公民的认识,对人权的认识,对文明的认识等变化。近100年来,甚至从甲午战争以来,我们就在拆解和建构我们的体制。辛亥革命完全拆解了清王朝,建立了共和制,一路走来,我们发生了多少制度的变更,到最后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也是一个拆和建的过程。
时代的审美折射
羊城晚报:“拆”和“建”,是对一个时代的审美特征概括?
罗一平:从二十世纪以来,整个世界最关注的就是“生存”和“死亡”的命题。这个时代不断地有新事物的产生与旧事物死亡。1905年,第一个现代主义流派———野兽派,它的出现就宣布了写实绘画的死亡。达达主义、表现主义、未来主义、超现实主义,一个接一个新主义的诞生,就意味着它之前艺术的死亡。没有哪个时代像二十世纪这样,拆解和建构的过程如此快速、强烈与残酷,而且还是如此地激动人心,并且快速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比如电子技术的产生,它拆掉了大量的手工制造,机械复制让原作的独一无二性逐渐消失。所以这个时代是大拆大建的时代,是解构和建构并存的时代,而本次三年展就抓住了这个时代的核心命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