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精良画工多多气格高雅大师罕见《信息时报》
录入时间: 2010-12-06
在商品大潮下,资本裹挟一切,有些堕入“拜金主义”的山水画家为取悦市场,逐渐失去“自我”,将自己的画作图式化和符号化。这种越演越烈的现象不仅导致那些“拜金”的画家精神质地趋于苍白,而且还影响了我国艺术品市场的健康发展,贻害无穷。值“第三届广东画院学术提名展”在广东美术馆举办之际,本报“博雅”栏目和这次画展的策展人、著名美术理论家陈迹先生进行了一次坦诚的对话,以期对当下的山水画乃至花鸟画、人物画、油画创作有所警示。
记者:在策划“第三届广东画院学术提名展”时,您提出了“资本时代与山水精神”。我觉着现在提“资本时代”为时尚早,值得商榷。您能否阐释一下提出这个概念的理论依据?
陈迹:当初广东画院领导说要做这么一个展览的时候,我的头脑中就蹦出“资本时代”这个词。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不是通常惯用的“消费时代”呢?后来想了想,也难怪,因为当下的中国确实是一个资本裹挟一切的时代:火爆的房地产市场、艺术品市场、股票市场;普洱茶(现在已经转为大红袍)、红木、玉石(如黄龙玉等)以至“蒜你狠”、“豆你玩”等的爆炒,都是很好的例证。我们日常的生活,同样处于商业文化裹挟之下。商业文化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以“流行”的形式表现出来,而流行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看作是为了达到某种商业目的而通过资本运作和商业策划激起的大众群体消费行为。如果再加上城市化进程高速发展之下大规模拆迁和旧城、旧村改造的社会现实,相信很多人都不会否认:在当下的中国社会,资本的意志已经得到了相当充分的体现。
记者:火爆的艺术品市场和我们本期探讨的话题关系密切。我们知道:艺术品市场是把“双刃剑”,它在为画家提供创作的物质基础的同时,也会致使一些人因盲目迎合市场而丧失艺术追求,滋生“拜金主义”——这种不良影响在当下的艺术创作中普遍存在,那在山水画创作中又有哪些具体表现?
陈迹:对于某些画家在一定程度上切合市场的情况,我一直持理解态度,因为毕竟生存是第一要务;况且“艺术”虽然伟大,但在生存的现实压力以及强大的政治规训面前,它又是相当渺小的。我曾经大概这样说过:当画家们自身的生存都岌岌可危的时候,又如何能够强求他们担负起提振民族文化精神的重任?当然,不同的画家与市场的切合点各有不同,具体到您说的山水画创作,不少“有追求”的画家,都将自己的山水画图式化和符号化,并借助展览、出版,以及具有影响力的媒体甚至拍卖行进行宣传,进而对这种创作模式注册“商标化”。当然,一个画家如果热衷于依附资本而最终堕入“拜金主义”,那么他的精神质地也必然会趋于苍白和逐渐失去“自我”。
记者:是的,我们不能一味责怪、菲薄“资本时代”中的画家,因为这也是滥觞期艺术品市场中不正常的供求关系决定的。如果藏家提高自身鉴赏水平,不盲目听信炒作,于己于画家或许都未尝不是好事。
陈迹:首先必须承认,中国目前的美育水平普遍低下,这无疑是您所说的“盲目听信炒作”的原因之一。其次,某些画家的画“供不应求”的原因也与您刚才提到的第一个问题——“资本时代”有关,因为目前中国艺术品市场已经吸纳了多方面的资金,“炒”可以说是目前包括艺术品在内的中国资本市场的关键词。画家在市场中的作品必须达到一定的“量”,才具备炒作升温的条件——这与大家一直以来所认为的“物以稀为贵”的价值观是相悖的。画廊等在推介艺术品的时候,也多着力于介绍该艺术家的升值潜力和投资回报。再者,中国的官本位观念和特殊的官场文化,也是某些画家作品供不应求的重要原因。当然,如果中国逐渐步入公民社会,官本位思想不再这么严重,整个社会的审美水平也普遍提高了之后,相信艺术作品的“艺术含量”和“市场价格”会逐渐趋于一致。
记者:市场影响是画家缺失艺术理想的一个方面,但有时我想:现在的创作环境空前自由,而这种自由会不会导致一些画家迷茫呢?
陈迹:这问题很有意思。毫无疑问,目前美术创作环境的自由度是空前的,但也确实有某些画家反而茫然不知所措,这一现象在
人物画领域,尤其是在中年以上人物画家群体中表现得更为突出。就我的观察,这类画家大多具有学院学习背景,并接受过系统的人物造型训练,他们的写实能力、主题创作能力在以行政方式推动和以“功用”为第一要义的美术创作时代,曾经发挥过重要的作用。
然而,历史毕竟翻开了新的一页,没有人要求他们必须画什么和必须如何去表现,他们反而迷茫了。当然,我反对因为出现这种现象而重新对画家必须画什么和该怎样画进行行政上的规约。
画家艺术理想的缺失与“市场”有关,但另一方面,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社会现实,也在政策层面上使得原本颇具人文关怀和文化理想的画家在经济上受到牵扯和规训。当然,这不能成为画家放弃人文坚守的借口,因为任何时代都有坚定的理想主义者,绘画领域同样如此。
记者:当然,这个时代也有一些不为名利所累、坚守自己艺术理想的山水画家,如我所知的陈金章、陈新华等。更令人欣慰的是:近年来出现了一批“自觉”的山水画家,而这种“自觉”在我看来应是一种人文的觉醒。
陈迹:陈金章先生是德高望重的山水画老前辈,陈新华在山水画创作方面的坚守也是有口皆碑的,他们都是我敬重的画家。另外,正如您所说,近年来确实出现了一批具有“自觉”品格的山水画家,我不知道用“人文的觉醒”来形容他们是否贴切,但越来越多的山水画家在创作上逐渐走向坚守自己个性品格却是不争事实。这些画家能够以个人化的价值观和个性化的笔墨语言来观照自然,叩问人生,并由此获得一种自足的表述。我曾经在为“第一届广东画院学术提名展”所写的文章中这样提出:正是这种注重个体绘画品格的创作现象,恰恰建构了一个世纪以来中国前所未有的具有“现代性”的中国画创作生态,而每一位画家也因其独立的个性品格而获得不可代替的存在价值。
记者:“自古大师是通才”。可能是文化传承的问题,我注意到江浙地区的画家除了读史论经、提升自身修养外,还和文学家、诗人等交往甚密——这无形中会影响画家的人文品格,值得效仿。
陈迹:是的。如果说传统的“山水精神”主要是受到当时人们基于儒、释、道的自然观影响的话,那么在二十一世纪的当下,如何接上曾经被割裂的传统文脉,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不错,“自古大师是通才”。而我对此的理解是大师不必强求样样精通,但必须具备宽阔的视野、博大的胸襟、超越常人的想象力,以及那千锤百炼的手头功夫。而这,又非博学通识而又坚忍不拔者所能梦见。由此看来,读书对于画家,又并非像某些人所说的“无用”——但有一个前提:博、通。
记者:刘斯奋先生执掌广东画院时,针对日益精细化的社会分工提出了“学术立院”的艺术主张,这或许是重塑儒、释、道并蓄的“山水精神”的有效途径。
陈迹:从1959年广东画院成立至今已经超过50年,在未有提出“学术立院”的时候,照样有大师级的画家;后来刘斯奋院长提出“学术立院”,也未必就能够让大家都上一个台阶——我不是要否认“学术立院”,而是觉得一个每月领着公帑的画家如果在专业上都没有孜孜不倦的学术探索精神,那么他根本就不配继续待在这样一个地方。
另外据我所知,现在广东地区的画家,没读几本书的占大多数;有自诩读了一肚子书的,但他们画面上的题识或者所写的“文章”狗屁不通的也不是没有。可以这么说,现在不缺技术精良的画工,但具有人文品质和高气格的山水画大家却是凤毛麟角。古人说,大家五百年不一出。信然!
记者:儒、释、道并蓄的传统“山水精神”是山水画的灵魂,从某种程度上说更是画家的人文品格。那么在您看来,画家应如何重塑“山水精神”?
陈迹:我想您应该是认为我是所谓的“美术理论家”才提出这一问题的,但这个问题是“强人所难”,因为所谓的“理论指导实践”本来就是扯淡。记得2007年广东省美协曾经在东莞开过一次美术创作会议,在分组讨论的时候,我们理论组一致得出大约这样的结论:只有保证史论研究的严肃性和独立性,才能真正给予美术创作以有益的影响。
记者:吴聿立
来源:广州日报 日期:2010.12.4 星期六 B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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