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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平:动漫是最能够与人互动的艺术形式

录入时间: 2016-12-02

  作为“世界动漫中的中国学派”动漫大展的策展人之一,罗一平对动漫有着亲切而深刻的记忆,他坦言:“在我人生不同的时期,动漫都在陪伴着我”。从儿时如饥似渴地翻看连环画,到青年时期起对动画片的钟情,再到成为艺术家后对中国动漫发展的关注,动漫一直是罗一平最熟悉的成长“伙伴”。对于此次动漫展的呈现方式,他有自己的独特思考,他认为动漫是最能够与人互动的艺术形式。“我希望动漫展能够让观众亲身演绎作品。当你走进这个动漫展的时候,随着明暗变化和光影对你的拉长、缩短,能够让你进入动漫作品,成为其中的一个角色。”
  动漫陪伴我渡过人生的不同时期
  陈晓勤:首先想请您谈一谈你对动漫的看法,以及您对这次动漫展的寄望?
  罗一平:我对动漫有很深的感受,在我人生不同的时期,动漫都在伴随着我,只不过是名称不同。小时候我们就接触了大量的连环画,在还没能力阅读“大部头”书的时候,这些图文并茂的连环画是我们的启蒙老师,它打开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让我们对文字的想象有了一个依托,或者说是引导。比如《三毛流浪记》用它的幽默,把面对苦难的淡然和幽默呈现给我们。读“三毛”的时候我们正处在文革时期,它是禁书。它关于苦难的幽默感让我们找到了一种自我解脱的方式。《三毛流浪记》其实是我接触到的最早的连环画,还有《三国演义》等。
  陈晓勤:当时有看过上海美影厂的动画吗?
  罗一平:在20岁之前我基本没看过动画。到了20岁的时候,我当兵到了电影队,电影队有很多电影看,包括我们所看到的《大闹天宫》。我很喜欢《大闹天宫》,后来就看了一系列动画片。给我印象深刻的有《过猴山》《三个和尚》《鱼盆》《小蝌蚪找妈妈》等。也就是说,那个时期,几乎所有的国产动画片我都看过,因为部队那时在放电影之前都会放动画片。
  陈晓勤:等于说动漫陪伴您从童年到青年。
  罗一平:是的。少年时期是《三毛流浪记》,青年时期是贺友直的连环画《山乡巨变》,还包括《大闹天宫》《三个和尚》《小蝌蚪找妈妈》《海螺姑娘》这样一些作品。到了中年,就开始陪孩子看动漫,那时候你们看的动漫我也在津津有味地看,包括《黑猫警长》《葫芦娃》《鼹鼠的故事》,还有日本的动漫,一直看到今天。
  我不会把动画片当做儿童电影来看
  陈晓勤:您第一次接触到动画片其实已经蛮大的,二十多岁,你那个年纪看这些片子,不会觉得动画片很幼稚吗?
  罗一平:不会。我不会把动画片当做儿童电影来看。当时我已经开始学习绘画了,就会将电影画面的叙事方式和自已的绘画创作方法结合起来看。比如看《小蝌蚪找妈妈》,我会想齐白石的笔墨为什么能让它如此生动。还有画面中水墨的晕染,我会想如果放到我的纸上,我的晕染和他的晕染区别在哪里?在观看的过程中会有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在里面。
  陈晓勤:其实您当时也觉得这些动画很厉害吧?才会对动画进行分析,还讨论动的技术,所以你当时也是对动画的技术蛮好奇的?
  罗一平:当然。最吸引我的是如何把“动”的味道在平面的纸上呈现出来,比如孙悟空的连续的动作在一个平面中怎么呈现,可能我对这些更感兴趣。贺友直的《朝阳沟》《山乡巨变》《小二黑结婚》对我影响很大,他是当时我心目中最伟大的连环画家。贺友直把小人书升华成为划时代的艺术巨著,他对心理的刻画、对场景的描绘,可以说影响了一代人,实际上我们那个时候的速写都是按照他的模式来画的。
  陈晓勤:除此以外,还有哪些动画作品对你有很深的影响?
  罗一平:《米老鼠和唐老鸭》是我看到的第一部美国动画片。那时候我在读大学,大家一听说有《米老鼠和唐老鸭》就肯定会去看。
  陈晓勤:当时看到美国的这种动画大片,跟中国过去的动画很不一样吧?
  罗一平:中国的幽默很含蓄,特别是《三个和尚》。我觉得在中国动画中,《三个和尚》是能够和《米老鼠和唐老鸭》抗衡的,《三个和尚》有一种中国式的幽默和深度,而《米老鼠和唐老鸭》呈现的是人性的东西和人间百相。当时影片的技术也给我们深刻的印象,让我们对“当下”有了一种更为广阔的认识,开始关注西方。我对日本的动漫也很喜欢,日本和中国的文化本身就具有深厚的渊源,特别是《聪明的一休》。后来我去日本,对日本将动漫作为一种产业来发展感到非常惊讶。那是二零零几年的时候,我看到在日本的地铁里,几乎每个人都在看漫画,或者打动漫游戏,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庞大的产业。于是我就在思考,这日本动漫可以他们的国民的支柱产业,为什么在中国不行?特别是在90年代,中国动漫的发展可谓是举步维艰。
  陈晓勤:对,动漫萎缩起来了。
  罗一平:90年代中国动漫急剧下滑。在市场经济下,中国的动漫可以说是步入了一个低谷。那个时候我开始担心起来,这种状况如果持续下去,第一我们丢掉了这个产业的市场,第二我们丢掉了一种文化的媒介。
  陈晓勤:我觉得中国90年代的动漫发展到了另一种模式,比如说“春春动漫”。
  罗一平:90年代中国的动漫开始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模仿。像你说的“青春动漫”的原型其实很大一部份是来自日本。这一时期,我们的动漫形象很多都在模仿日本,包括现在高校教学的动漫,很多学生拿出来的作品还是日本的卡通人物。90年代以后中国动漫衰滑,最关键的是丢失了原创力和想象力。
  我希望动漫展能够让观众亲身演绎作品
  陈晓勤:过去动漫成就了很多人,现在动漫变成了小孩子的消遣,导致动漫在美术圈没有得到认可,也很少有美术馆会做一个动漫大展。您作为美术馆馆长,为什么引进这次展览?对于美术圈对动漫尚未充分的认识,我们应该怎样去打破?
  罗一平:最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互动。没有哪一种艺术能比动漫更容易让观众参与进来,打动观众的情绪。重要的是把动漫的这种幽默感做出来,把动漫中的“动”当中独特的情绪、意味做出来。如果这个展览我们只是把这些作品挂在墙上,可能展览做完之后不会有特别大的反响。在很多绘画专业人士来看,他们会觉得这些画很一般。一幅漫画当然没办法直接与一幅绘画艺术作品相比,即便是你现在做一面动漫墙出来,跟一幅名画的艺术价值也是很难比较的。但是我现在要展示的就是动漫的场景,动漫的意味,和观众介入的气氛,将动漫的历史和动漫对人类的影响表达出来。所以我对这个展览赋予了动漫一种很深的、一种能够重新唤醒人性的期望,能够让观者重新走进一种幽默。
  陈晓勤:这就是可以转换到为什么做这个展览的意义。
  罗一平:是的,我为什么感兴趣做这个展览。其实我一直有意向做一个动漫双年展,我发现初中生高中生很喜欢扮演动漫人物(COSPLAY),我就在想,如果这些动漫人物能够有一两个月在美术馆进进出出,那本身就是一个行为艺术。它进入广东美术馆,成为一个角色。他们在美术馆的文化情境中,一定会生发出在动漫节或者其他地方所不能呈现的一种意味。除了自身与经典艺术、殿堂文化联系起来,同时它也消解了殿堂文化的神圣性,为殿堂文化带来了互动性、平民性和亲民性。同时,这种展示与互动也可能会对中国的动漫产业有所推动。对于此次展览,我希望通过光影的效果,让展览“动”起来。当你走进这个动漫展的时候,随着明暗变化和光影对你的拉长、缩短,能够让你成为其中的一个角色,让你去演绎这个动漫作品。
  
  陈晓勤:您刚刚提到希望这次展览可以活跃美术馆的气氛,带动更多的观众,其实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中国很多展览,开幕式很热闹,但其实跟观众的互动很少。我想就这个问题请您谈一谈美术馆的发展。
  罗一平:其实这个展览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吸引年轻观众,培养年轻观众。让他们觉得美术馆好玩,把美术馆的严肃性、教导性削弱,让年轻人觉得走进美术馆是终生的享受。
  陈晓勤:是不是走进美术馆的人都是年纪偏大的?
  罗一平:也有很年轻的观众,这几年美术馆的观众结构是有很大改变的。因为美术馆很重要的一个使命就是让一个人从孩童时代起就走进美术馆,让人在一生中各个阶段都能够在美术馆获得美的熏陶和快乐。
  陈晓勤:所以我觉得这次展览会有颠覆传统美术馆的作风,做一些接地气的东西,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东西。
  罗一平:对,学术不全是高高在上的,学术可以是在喜闻乐见的情况下显示其高深之处。比如我们读钱穆、沈从文的书,他们都没有拉腔调,反而是一些半懂不懂的人会用华丽的辞藻、复杂的结构让你望而却步,而我们美术馆就应该学习钱穆这样平实地做学问。
  采写:陈晓勤

开放信息

开放时间:每周二至周日900-1700(逢周一闭馆)

每日1630停止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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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询电话:020-87351468

预约观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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