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雅明的“灵光”到罗灵(刘可)
录入时间: 2009-03-13
瓦尔特·本雅明在他的《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写到:艺术作品最初仍归属于整个传统关系,这点即表现在崇拜仪式中。我们晓得最早的艺术作品是为了崇拜仪式而产生的,起先是用于魔法仪式,后来用于宗教仪式。然而,艺术作品一旦不再具有任何仪式的功能便只得失去他的“灵光”,这一点具有决定的重要意义。换言之,“真实”艺术作品的独一性价值是筑基于仪式之上,而最初原有的实用价值也表现在仪式中……可是,一旦真实的标尺不再适用于艺术的生产,整个艺术的功能也就翻天覆地。艺术的功能不再奠基于仪礼,从此以后,是奠基于另一项实践:政治。(注释1)
再看看本雅明解释的“灵光”:时空的奇异纠缠,遥远之物的独一显现,虽远,仍如近在眼前。静歇在夏日正午,沿着地平线那方山的弧线,或顺着投影在观者身上的一截树枝,直到“此时此刻”成为显像的一部份--这就是在呼吸那远山`那树枝的灵光。
在卡拉瓦乔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强烈的一种光芒从右上方投射了下来,伦勃朗的作品中柔而有力的从上往下的光芒是照射在主人公的头顶,是这种来自高空的光茫,我称他为“灵光”,这几乎是我对古典油画认识的一个重要依据,当摄影最早开始流行的时期我们可以看到在黑白肖像摄影中,每个人像的头部会有近似油画画面那样在人物头部的制作出“灵光”。当然这种“灵光”现象是在现代主义艺术至波普艺术的复制的潮流下慢慢的消失了。
我认为是自己有一种审美习惯,在新见到一种事物时,会将这人这物与我们习惯性的作品趣味相对接,然后再反动这种趣味。正像有人告诉我说顺德的建筑不好,我还没看过就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当看到时就不自觉的去找他的缺点,然后就觉得尺度怎么这样难看。时间久后觉得也还是可以接受,再久一点就有了亲切感,觉得这里体现了一种平民的自由活力,反到觉得那种在强权下的大一统建筑让人不快。面对罗灵的绘画也可能会有一些类似的过程。
他的“灵光”不同于古典艺术中的“灵光”背景一般在黑暗里,它是在外光情况下白天的“灵光”,既不是晴天也不是雨天,但透出的光芒又让人联想到古典“灵光”的存在,同时还让人感觉得这些光是在慢慢的流逝。
确切的说“灵光”是指罗灵画作里天空中一些有意的留白,让松节油自然流下形成半覆盖效果,这些留白是在天空中让人感觉最遥远的地方,天空其它地方是充分的平涂。与天空对映的是:大面积的用寡素的黑白綜色对旧厂房、旧船这些顺德工业时代的印记平视角度或拉直透视的描绘。这样画面上存在的一定是厂房、天空和“灵光”三个基本要素,作为习惯以解读主题绘画方式看绘画的人们(我们大多数是这样)会提出问题:不是要表达旧厂房吗?如果没有“灵光”
那样就剩下两个因素不是可以更清楚地表达吗?这个时罗灵的回答是说不清楚但是:“这个是一定要的”。尽管有些画面中的“灵光”最后是被涂平掉,但是我观察到罗灵是在留一点、去掉一点、留一点、再去掉一点的过程中让他画面的“灵光”消逝。
如果说罗灵的“灵光”与本雅明所说的“灵光”有它共同性是崇拜的仪式功能。那么罗灵与这一片旧厂房,也就是他与这些他所生活与描绘的图形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我想最初可能是在一种写生和借用图像的关系,这关系相当于一个女模特要与艺术家合作拍一张假扮夫妻的合照,这种关系可以在大量的风景画家与风景,肖像画家与模特之间看到。要是在这个阶段就保持下来,罗灵可能会朝着关注油画色彩技法及相应的形式考究上去了,而使用的绘画画技法可能不是现在的这种直接粗硬的描绘方法(当然这也不排除他的手感不擅长或者不屑细腻技法)。
可能因为种种原因,罗灵与这模特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首先可能是成为了朋友,有了很多相互了解,比如听说这朋友很多身世,像生着病,或者被迫拆迁马上面临着无家可归。这时罗灵与他的描绘关系就发生了变化,描绘中加入了同情心,转变成有一定的责任感的行为,也许描绘可以帮得着她。
根据我的观察,他们之间的关系随着时间的发展,可以假设或者百分之九十肯定是超越了这层。有了热恋的特征,更进一步精神身体合二为一。罗灵所描绘模特的行为成为了他自己整体行为的中心,这片厂房的存在变化已和罗灵的日常生活和精神理想紧密联系在一起,由此绘画的过程中一定会有着某种仪式的崇拜感,在旧厂房的上方出现的“灵光”正是这层关系的体现。那些“灵光”隐隐约约的提示:这片河岸已被罗灵诗化和精神化了。
另外一个现象,罗灵有些画面中“灵光”慢慢的消逝,我猜想这种消逝是与艺术家的复制性有关,这里所说的复制不是造假复制里的复制。而是绘画观念统一性明确性的结果。在罗灵早期旧厂房绘画里面可以看到他很多有意使用的不同色调,同组画色彩的天空的色彩不尽一样。但到了近一年,他的作品色调日趋稳定,各个画面色调趋与一致,这种带来一种比前期更震撼的效果。
可以假想这时的罗灵跟她的“情人”从热恋的过程已进展到了婚姻的过程,爱的崇拜感逐渐在稳定的交往中隐藏起来,作品色调的统一暗示着复制的精神或稳定的交往。“灵光”在留一点、去掉一点、留一点、再去掉一点的过程中消逝其实就是在艺术家在由相对感性的尝试逐步转向理性的建构,这种建构的产生也是艺术家个体在创作过程中必然的趋向,建构的不仅仅是艺术家的画面,更多的是触及到艺术产生的平台,社会生活。可能会像本雅明说的奠基于另一项实践:政治。
文/刘可
2009-2-24于琶洲
注释1:《迎向灵光消逝的年代--本雅明论艺术》第66页至67页(德)瓦尔特·本雅明著 许崎玲
林志明 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7月第2版2008年7月第一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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