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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周刊】思古之情 求新之念 “愿学——丘挺的水墨之思”的个案探索

录入时间: 2017-10-23

苏堤雨霁 69cmx44cm 2009年 纸本水墨
 
荷之四 204cmx136cm 2016年
 
云山图 46cm×139cm
 
丘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画学院山水画系主任
 
“愿学——丘挺的水墨之思”书画展正在广东美术馆举行,该展以“温故”和“知新”为主题,通过“涵润”“砥行”“旷度”“畅怀”四个展厅,以书房、园林等体验式的造景布置,展出了广东籍艺术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画学院山水画系主任丘挺在不同时期创作的水墨山水和书法作品,以及他多年来珍藏的书画精品,梳理和表现了丘挺的思古之情、求新之念。展览中呈现给观者的是画者“摄心于淡,养气于厚”的精神气象、“绳正乎古人”又“妙笔于造化”的水墨气质,以及对传统治学和笔墨理法的恭敬之情。
 
丘挺在接受《艺术周刊》采访时,强调的最多的是水墨画的精微感,以及建立在中国画本身的终极性核心价值基础上的入古出新。
 
关于展览——
 
《艺术周刊》:“愿学——丘挺的水墨之思”,其“思”所指在哪里?
 
丘挺:“水墨之思”主要体现在我一直对中国画的思考,可用“思古之情”和“求新之念”来概括。这个“思”既有回想对传统的研究学习,也有通过自己对造化的体验审视水墨画的价值以及山水画精神,尤其是身处迅猛发展、喧嚣的时代,什么是水墨画最珍贵的东西?我觉得,水墨画那种朴素的精微感和那种从容的心绪的表达,所达到的一种永恒的幽静,是我想追求的。
 
《艺术周刊》:“愿学”同时展出您的创作和收藏,这些雅好与创作有何关系?
 
丘挺:收藏和创作关系密切,记得王国维在《论宋代金石学》时说到:“赏鉴之趣味与研究之趣味,思古之情与求新之念,互相错综。”我的收藏,很多时候滋养着我对创作和传统的理解,尤其是那些艺术气息和格调高的藏品,对我精微感受力的熏陶尤其重要。像《玉版十三行》的拓片,我收集了不少拓片,比较其先后、粗精、清浊,体会其刀法与笔意的精微,它传递出的小楷那种精微的笔法、空间和形态的关系,其书写本身恰如其分地表现了“擢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的意味,这是我想探究和追摹的情致。我觉得这种精微度、精致度,恰恰是中国书画、中国艺术值得骄傲的地方,也是它对人类艺术最大的贡献。
 
我收藏的古代书画中如董其昌、查士标、伊秉绶、阮元等的作品,对我的绘画书法的鉴赏与研究及创作都很有补益,当然还有碑拓、善本、文房等等。收藏鉴赏需要通幽入微,知行合一。近10多年我在美国、欧洲和日本一些重要美术馆的库房上手宋元书画名迹,大大扩充了我对宋元书画认识的宽度、厚度,受益匪浅。
 
《艺术周刊》:您认为本次展览最大的亮点是什么?
 
丘挺:“愿学”,就是对中国自古以来传统的治学方式的致敬,并贯穿在这个展览里面,以“温故”与“知新”两个板块来呈现。“温故”这个板块里,同时展出了我的一些收藏,比如我收藏的旧拓《杨淮表》,我在边上做长跋,既有对《杨淮表》文本的考证,也有对字口患泐在不同时间的断代,以及对风格样式的描述等。
 
另外一个板块“砥行”,是按一间书房的形式呈现,以我的《云山图》做了一个纱幔隔帘,透过这层纱幔可以朦胧地看到我的荷花、书房,还有我的小猪等等,通过这样一个雅致、安静的空间,希望营造出一种水墨画世界里的幽静。此外,在旷度展厅还设置了一张我以布鲁克纳第四交响曲《浪漫》为主题创作的屏风,同时配上了音乐,呈现视觉化和听觉化的综合,还有代表纯粹文人审美的“丘园养素”册页的园林系列等。
 
《艺术周刊》:希望本次展览能达到怎样的效果?
 
丘挺:在当下这个喧嚣的以观念先行的艺术氛围下,我仅仅是想以自己的个案,来探究一下中国水墨发展的一个理路。这个展览的特点是:一个谦虚的、从容的,也是一个安静和淡然的展览,融合视觉听觉和嗅觉化。
 
关于创作——
 
《艺术周刊》:请问您在临摹传统绘画中,下得最狠功夫的一次?
 
丘挺:1992年—1994年在读本科二三年级期间,我曾长期住在临摹室,把宋元十几张名家代表作都做了深入的临摹,包括郭熙的《早春图》,王蒙的《青卞隐居图》、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等等。当时的临摹是以十日一水五日一石的节奏去做的,几个月才完成一幅作品。临摹对我的创作和思考,补益非常大。
 
《艺术周刊》:有哪些古代的画论给您的影响最大?
 
丘挺:古代画论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有很多,比如宗炳的《山水画序》、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荆浩的《笔法记》、《宣和画谱》,尤其是郭熙的《林泉高致》、董其昌的《画禅室随笔》、恽南田的《南田画法》,都是我经常读的,影响至深,我也经常推荐给学生去学习。读画论,古人的那种品评意味看起来似乎模棱两可,但细品,却是通幽入微,很精确。
《艺术周刊》:追古、摹古,如何不困古制?出新、创新又如何不违本源?请分享之。
 
丘挺:我认为,追古摹古不能迂腐理解为用传统的所谓的皴法去套自然。笔墨要获得最终的解放,必须有心源的酝酿,在学习笔墨语言的时候,要有具体扎实的训练,以达到对笔墨理法的通透理解和把握。同时更要注重山水本身,以中国人诗性的眼光去观看和表现自然世界的情致。“目之所及而情脉不断”,作品方能生动活泼,感人至深。
《艺术周刊》:您的作品是怎样把握和表现山水精神的?
 
丘挺:作为一个山水画家内在情怀的饱满度、对山水的理解、对造化流变不居的体认、对绝对题材的挖掘、对材料敏锐的把握、对山水空间归纳的个人体验,这些能力综合起来才称得上有山水精神,而不仅是单纯地对现实描画,有房有路有人就是表现生活,我是希望能够把山水精神里那种对现实超越性的状态给挖掘出来。
 
《艺术周刊》:创作中遇到哪些瓶颈?如何解决?
 
丘挺:记得我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卓鹤君老师看到我们画得很纠结画不下去了,就会说你放下来,放松放松,去看场电影吧,转换一下情绪和思路,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方法。这不是逃避,而是你要带着问题去做点别的事,可能终究会找到解决方法。另外,确实也需要冥思苦想,山水表面看似很感性,其实是藏着很理性的结构状态,创作中,你要去把山水里面的这些结构重新进行调整和归纳,对山水的表现进行再挖掘或者重构,这需要胆识。当然这个胆识必须建立在你扎实的笔墨功夫的基础上。
 
《艺术周刊》:在诗书画印诸学方面,您是如何进行自我完善的?
 
丘挺:我觉得就是活到老学到老。我喜欢收藏,平常也有做书法的日课,我对书法细微的个案研究,包括断代的研究都下过一些功夫。诗、歌、赋、词、跋文、散文、文言文等,都是我平常喜欢阅读的,而且在阅读中我常常思考如何以山水的眼光去呈现。明代文学家钟惺在《蜀中名胜记》有一段妙论:“一切高深,可以为山水,而山水反不能自为胜;一切山水,可以高深,而山水之胜反不能为名。山水者,有待而名胜者也。曰事、曰诗,曰文,之三者,山水之眼也”。也就是说必须有一种综合的知识素养,兼具眼光和能力。
 
《艺术周刊》:有人评价您的作品:“幽微玄远,闲静清绝”的气质在传统和当代水墨世界中独树一帜,您如何看待这样的评价?
 
丘挺:我觉得水墨画的可贵之处和给这个世界最大的贡献,就是于它的精微感,非常的细腻和玄远神秘。“幽微玄远,闲静清绝”是对我很好的鼓励和表扬。
 
《艺术周刊》:能介绍一下您在绘画中的绝活吗?
 
丘挺:说不上有什么绝活,我的绘事不管是画大画小画还是写字,都要研磨,对墨和纸的品质要求比较高。另外我的淡墨非常注重灰调子的变化,我认为我的灰调子做得极为细腻,颜色上也比较干净温润清雅,但说不上什么特技绝活。其实我的获奖也不少,但是我觉得这些都是一些外在的东西,最终还看你能否心手合一地解决作品的问题,我自认为目前能达到这种很自如状态的作品还不多。
 
关于感悟——
 
《艺术周刊》:您提出了或者解决了当今山水画创作中的哪些学术课题?
 
丘挺:我没有提出哪些课题,我只是认为当今的山水画,必须超越现实反映,重新回到对山水精神的诗性理解上。山水精神就是诗性的超越,超越精神要通过山水观念、中国人的自然观和西方的风景观等多个维度进行深化。同时,我们要内省,文化的革新必须是一种演进式的创新,要在自律性本体性的基础上求新求变才有根基,才有深度和厚度。
 
《艺术周刊》:“画者,文之极者”,您也这样看自己吗?
 
丘挺:邓椿有云:“画者,文之极也。”画必须有文心,必须建立在一个诗性的、精神上的,建立在对自然世界的一种关照上,通过这种关照达到人和自然的相忘相化的融合,并生成一种中国式的境界。
 
关于国画发展——
 
《艺术周刊》:您跟岭南国画界的交往多吗?有一些亦师亦友的同道吗?
 
丘挺:身为广东的客家人,我和很多岭南画派的前辈和老师,比如林丰俗老师、李伟铭先生、方楚雄老师都有交往。当年我在深圳的时候,王子武先生、周凯老师等都对我有很大的教益,他们的创作思路和方法对我有很大的启迪。
 
《艺术周刊》:在您看来,岭南国画的整体水平放在全国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优势、劣势在哪里?
 
丘挺:这个问题我没有太多思考。我想早期建立岭南画派的那些大师,从“二高一陈”一直到关黎等等,他们是带有一个历史的责任感和一种强烈的史学意识,来探究民族文化、民族思想、民族社会的发展,所以我觉得今天再讨论岭南画派,应该有更宏观的视野和更崇高的使命感来讨论。岭南国画在保持特色的同时,也要淡化某些地域色彩,这个是相辅相承的,是身在岭南的艺术家,每个个体的一个思考的维度。
 
《艺术周刊》:国画要正本清源,关键要做什么?
 
丘挺:中国画要正本清源我觉得它有两个维度。第一:必须有一个开放的胸襟和宽阔的视野,不要成为一个迂腐的传统主义者。今天这种狭隘的传统主义在中国很有市场,我们要时时警戒自己。另外,我们又要对传统进行深入的研究,尤其是对笔墨理法,对中国画的核心价值要做深入研究。我们在奢谈中国画何去何从之前,需要从这些崇高的境界里坎陷下来,“坎陷”两个字是引用新儒学大师牟宗三先生的。“坎”就是落到对形式语言笔墨理法的研究,研究它的各个层面的关系,就像黄宾虹所说的:理法巩固精神之本。有了这个根本我们讨论别的问题才有基础,这个就是对传统一个很有必要的再研究。
【赵旭虹】

开放信息

开放时间:每周二至周日900-1700(逢周一闭馆)

每日1630停止入场

地址:广东省广州市越秀区二沙岛烟雨路38

咨询电话:020-87351468

预约观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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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仅接受散客(个人)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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