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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应该怎样看画《信息时报》

录入时间: 2013-04-22

今天,我们要看画,通常就要到博物馆、美术馆去,在墙壁上悬挂着的画作之间徜徉来去,那么古人是如何观赏画作的?其实,中国画的装裱形式往往与观看方式有着密切的关系。比如卷轴和册页,这两种形式小巧精致,便于携带,适宜三五好友围聚观赏。


古代士大夫的赏画雅集


丘挺给观展来宾观众们展示自己的作品


▲丘挺为本次展览书写的标题与前言。


小镶套选收卷图解

  日前,策展人吴洪亮邀请了7位艺术家,在广东美术馆与观众一起回归中国画的传统观看方式,品味生活艺术的韵味。

  这个被命名为“观”的展览,与其说是个展览,倒不如说是个实验性的互动项目。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吴洪亮幽默地说,这个展览和其他展览最大的不同,是展厅墙上没有一张画。“这个展览是我们试图通过恢复中国古人对于手卷和册页的观看方式,来呈现中国画中的某种精神,就是中国人所理解的艺术与世界的关系。在这里,我想探讨的是:中国人是怎么看画的,中国人是怎么画画的,怎么和人分享艺术的。”

  雅玩:中国艺术特有的欣赏方式

  走到空旷的展厅中央,吴洪亮从桌上的卷轴中挑了个金丝楠的盒子,打开了,从中捧出一卷放在桌上,慢慢展开给我们看。这是模拟中国传统手卷与册页的雅赏方式——通常是聚于一环境优雅之处,由作者或品评人亲自打开,与三、五观者分享,手卷张开的宽度不过两臂之间,与眼睛的距离不过一米。

  这样的观看方式带来的是面对面的亲密交流,是对画面精微妙处的细致品味。“中国人看册页、手卷,不是一下就看到的,就像你看一个园林,不是一下就看到全貌的,可能你先看到的是一个影壁、一个假山,绕过去,才能看到变化万千的造景。看手卷也是一样,我们并不知道后面有什么,我们要一开一开地打开,带着期待。”吴洪亮很珍惜地指点我们看每一方寸之间的“笔精墨妙”,的确,只有这么近的距离里,人才有可能舒适悠闲地琢磨画面的细节,并为幽微处的会心而解颐。

  艺术品与人的关系,在中国人看来,应该是亲密的,可观可玩的,不仅绘画中有手卷、册页、扇面这样可以放置于枕边袖里、携带于舟中车上、便于随时展开玩赏的形式,而且其他门类的工艺品、艺术品、珍宝古玩,也以“可玩”为特点。但在今天的博物馆、美术馆里,手卷与册页则是被悬于墙上或置于展柜之中。在吴洪亮看来,如此的观看方式自然适应了美术馆的“公共性”要求,但可能也无形中改变了作品原本的状态,或使作品所传达的信息有所缺失。

  品评:观赏中国画的重要环节

  展览的题目是“观”。吴洪亮说,观,首先的意思是“看”,是中国人对艺术、对世界的看法,另一个意思是景观,是可看可玩,可以想象的状态,还可解释为对事物的认识或看法。“我们的生活变化得很快,世界变得更小了,然而人与世界、与自然、与人的关系是不是变得更近了呢?中国人对山水、对艺术有自己的观点,我们都知道,就是‘天人合一’,那么现在的我们与今天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是天人合一?还是物我两忘?或者是一个新的什么境界?”

  艺术家或品评者们亲自为观众展开画卷,轻声细语地介绍每幅画后面的故事,观众们悠然地看画,并且与艺术家随意交流,若是忽略掉美术馆的空间,倒真的有些像一次春日里的雅集,然而现场有的观众也表示,注意到周围的空间之后,整个活动就变得像一次互动行为艺术。不管怎样,通过这个展览,“观看方式”的重要性被突显了出来。

  吴洪亮示范给我们看:“这个展览最核心的部分,是我们亲自上手,帮助体会艺术家创作的很微妙的一些东西。例如徐坚伟老师的作品最大的特点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观察花鸟,他会很长时间看这些小草和小花,溶于胸中,铸于笔下。徐建伟是一个非常精细的艺术家,你只有这么近的一点一点的看,才能体会到他笔墨的微妙之处。而李曦的作品,他把中国绘画中比如说皴法、比如说十八描,这些最基本的方式提炼了出来,他一直在尝试用最简单的笔触来呈现他对复杂世界的认识。”

  这种边看边评述的方式,也是中国画欣赏中特有的组成部分。“看中国画,分享和表达自己的感受是很重要的,你看这个手卷,它的装裱是有一定规范的,前面空白的部分叫引首,后面有题跋。在古人的手卷里,题跋是中国画观看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延伸,我们在博物馆看到的手卷作品,后面的题跋甚至可能比画本身还要长,一个好的手卷是可以生发的,一些重要的手卷,每次拿出来赏玩,或者换了一位藏家,就可能加一点题跋,它是中国人交往的方式、对画品评的方式、生活方式的一个呈现。尤其是元代以后,书斋化的雅集玩赏盛行以后,通过这些题跋你能看到中国文人交往的样貌。”

  访谈

  丘挺:审美有专业的审美,也有氛围的审美

  信息时报:请以你这次带来的作品为例,给我们展示一下手卷的欣赏方式。

  丘挺(参展艺术家、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我们今天很多都是在美术馆进行展览,但是作为画家,我们画的时候,很多是书斋自娱,笔墨濡养自己的性情。一件手卷,是从包装的形制开始讲究的,盒子的木料、锦缎的颜色都是自己去配的,这次参展的几位艺术家在装裱上都下了一番功夫。我带来的这件手卷叫做《一溪云》,来自苏轼的诗句,表现的是江南烟雨,画的时候也是由左到右,层层推进,追求弥阔辽远的境界,所以看的时候也一样,从左到右,随着时间的推移,画面渐渐打开,这种方式其实很像诗歌或者影像作品,具有一种非常一体性的、生命的生成感。

  信息时报:今天在美术馆这样的公共空间试图复制文人雅集的玩赏方式,是不是真的可以成功?我觉得就今天所看到的展示效果来看,中国本来有的那种生活情趣、文化方式,似乎没能得到完整的呈现。

  丘挺:手卷的产生是在书斋里,是一种易于把玩的形式,宋代也有一些大画,比如溪山行旅图这样的厅堂画,而手卷是贵族、士大夫小圈子交流的方式,欣赏它的方式是品评,审美是精微的,不是视觉冲击力,是往里面看。尤其到了元代,画画成为更个人化、小圈子的东西,它的功用更个人化,不是大众的,不思考向大众呈现什么。而美术馆是一个公共性的空间,它是从西方公共艺术中引进的一种呈现模式,这种私密式的、闲情雅致笔精墨妙的东西,是中国画传统精神很重要的一种形式载体,我们画画过程中,就是为自己看着开心,有些是对自然的感受,有些恰恰是对古人的一种追想。

  信息时报:近几十年来,我们的审美教育和视觉经验更多的是宏大的、叙事的,那么这种笔精墨妙雅致闲情的作品,观众接受得怎样呢?

  丘挺:可能这和大家有些隔阂,所以需要通过这种形式引导。古人说“眼耳之福”,如果你没有那个欣赏能力,那么最好的作品摆在你眼前你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因为你进入不了那个状态。但是作为它的同一个氛围,它呈现的这种传统的感觉,我相信一般观众还是能感受得到,包括我也经常在海外做展览,国外的一些观众不一定能真的明白中国画笔墨的奥妙,但他们还是会有一些感觉、受到一些触动,我想文化一方面有本体的、精微的、专业化的审美,这个是需要一定的门槛的,另一方面也有整个生成的氛围,是可以被感觉到的。

  本版采写 信息时报记者 冯钰

开放信息

开放时间:每周二至周日900-1700(逢周一闭馆)

每日1630停止入场

地址:广东省广州市越秀区二沙岛烟雨路38

咨询电话:020-87351468

预约观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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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仅接受散客(个人)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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