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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大亨 佩雷斯·西蒙 从垄断到分享《周末画报》

录入时间: 2009-02-10

    佩雷斯·西蒙和墨西哥首富卡洛斯·斯利姆共同经历了墨西哥的经济开放和私有化进程,并一起攀上了财富之巅。当斯利姆因为巨额财富备受争议时,西蒙却早已走上了另一条分享艺术的救赎之路。
    ■ 采访/撰文:陆敏君 摄影:马岭 (部分图片由广东美术馆提供) 美编:刘致娴

    寒流掠过欧美商界,当欧美企业家们都在闭门修炼过冬秘籍的时候,墨西哥富豪却身披神秘光环站上了前台。
    墨西哥首富卡洛斯·斯利姆(Carlos Slim)数月前出资1.34亿美元买下了花旗银行的股份,日前又以2. 5亿美元夺过纽约时报集团6.4%的控股权。几乎同时,他35年前的创业合伙人佩雷斯·西蒙(Perez Simon)也带着一箱箱堪称宝藏的古典油画来到中国,罕见地站到了镁光灯下。一个名为《古典与唯美》的油画展在过去大半年中,巡回中国各大城市,掀起了一波波古典艺术的追捧热浪,而他则配合出席着各种各样的公关活动,高调亮相。
    来自墨西哥的西蒙,仿佛与中国天然亲近,他总是知道什么是重点。即便错过重要的私人约会,他也不会落下与文化部官员的饭局。在众多西方媒体中,只是以墨西哥知名企业家在列的西蒙,在中国,则破例接受了多家媒体的专访。
    西蒙大方自如地满足着公众媒体关于墨西哥亿万富豪的想象-热爱艺术、追求人生价值,甚至可以毫无避讳地分享一段15岁的初恋。但同时,他也圆滑精明地回避着关于垄断财富、关于朋友斯利姆的任何探问:“我喝醉了,就会告诉你关于斯利姆的一切。”对艺术单纯的热情与商人的精明世故,完美交融在这位68岁老人身上。
    如果说,是因为巧妙抓住了墨西哥经济开放、大量国有企业私有化的发展机遇,成就了斯利姆与西蒙的财富传奇,那么,在上世纪中叶的墨西哥从民族社会主义经济向垄断资本主义经济过渡的关键点,他们也因此成为了备受质疑的垄断经济代表。
    “权力、财富都是无法永恒的。”一身素色西装站在华丽的艺术品前,西蒙毫不犹豫吐出的这句现场评语,更像心灵独白,仿佛与老搭档斯利姆所经历的一切早已退进他个人历史的角落。亿万财富会带来什么样的人生?老头西蒙给出了他自己的解读。

揭开面纱
    “你介意分享一下与斯利姆之间数十年的亲密合作关系吗?”
    “如果只是谈我对他的感情,我一点也不介意。如果要谈他的私生活和他的想法,就只能是他来回答这个问题了。”西蒙礼貌地让记者的问题到此为止。
    很多次,每当问题绕到那段财富历史,西蒙都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调来巧妙回绝,不愿深入触碰那一段仿佛雷区的过去。事实上,在这个穷人占据5 0%以上的国度,政治集权、经济垄断、贫富悬殊一直是西方媒体笔下的关键词。自从1929年墨西哥摆脱西班牙殖民者的统治独立后,革命制度党就作为单一政党上台,而且成为世界各国中连续执政时间最长的。国有经济、民族经济曾经是墨西哥占据主流的经济实体。如果没有30多年前的那场国有资
    产私有化改革,无论是斯利姆还是西蒙,都不可能抓住获取财富的机会。墨西哥富豪的一切也从来不为外人所知,直到前年8月,《财富》杂志帮斯利姆算了一笔账,以590亿美元把他推上了全球首富的宝座。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墨西哥富豪很有钱,西蒙当然也不例外。他很富有,但遍查几乎所有的富豪排名,都没有关于他身家的精确统计。只知道,他所拥有的个人艺术藏品价值,是除欧洲公立机构之外的全球之最。翻开他的收藏目录,3000件作品几乎涵盖了14世纪以来所有重要流派和重要艺术家的作品。有艺术品公司曾粗略统计过,总值至少300亿美元。“财富的概念是很难确切的,两个月以前的一个单位,就变成两个月以后的1/10了。”任凭记者如何巧施伎俩,西蒙都能狡黠地逃脱,“在我眼里,唯一不会改变的是这些艺术品的价值,我从来没有去计算过它们的市场价格,因为这样做是很没有意义的。我的财富与斯利姆比,是地球到月球的距离。”话音落下,老头眼角闪过一丝小孩赢取游戏的得意。
    或许这话也确实有几分真实。从1997年开始,西蒙已逐渐从他与斯利姆创办的企业中淡出,把大权交给依然精力旺盛的斯利姆:“我们从35年以前就开始共同创业,在工作分工上一直都很简单,斯利姆一般一个人全负责,我只需要从旁协助就好了。而且,他做得非常好。”功成身退后的西蒙,则从自己的税后资产中拿出了一部分,成立基金会。一方面,通过建立小额贷款体系,帮助墨西哥的穷人营生,另一方面,则是通过全球巡展、建立艺术文化资助项目,与那些热爱艺术的人们分享。
    分享,成为了西蒙人生后半部,最看重的价值:“艺术品与大众分享也是一个增值过程,它们从我墨西哥的大屋来到中国,再从这里回去就已经留下了无数中国人注视的目光。”这些收藏,也早已通过在世界各地的频繁展出而大大“增值”。平时,这些藏品都被精心保存在西蒙的四间豪宅中。其中一间豪宅更是一栋修建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文物。近年来,在西蒙基金会的安排计划下,这些宝贝屡屡走出西蒙的豪宅,踏足从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到美国华盛顿国立美术馆,从德国科隆路德维希博物馆到荷兰阿姆斯特丹凡·高博物馆等世界各地的著名艺术馆、博物馆。
    除了分享艺术,西蒙基金会刚刚启动了另一个慈善项目-小额商业贷款。类似于孟加拉尤努斯的乡村银行,西蒙的方案也是资助有需要的穷人,开创自己的生意或者小企业。或许是因为自己白手起家走过的历程,西蒙始终相信,“施舍”是不能解决困难家庭的经济问题的,唯有机会可以。
    “只要让低收入的人获得资本,即使是最小的项目。只要他们自信自己能把想法付诸实施,就会强化解决自身困难的能力。”西蒙的努力显然是值得尊敬的。他相信,在垄断资本之外,穷人也能通过资助、自信、财富的良性循环成就他们的美丽人生。

垄断财富?
    没有人会愿意承认,自己的财富是依凭垄断所得。斯利姆在被《财富》评为全球首富,也同时被描绘为“垄断财主”的两个月后,在公关团队的策划下推出了一个个人网站,把从小至今的所有故事一一历数,更专辟一个问答专区解答人们对于旗下电信公司收费高昂、赚取垄断利润的质疑。“其实,打破国有垄断,我们的私有化改制是赋予了企业更多的创新和活力的。”西蒙同样不愿意别人以垄断企业家称呼自己。
    身为墨西哥电信集团(Telemex)董事副主席,西蒙位列斯利姆之下。从两人合作创业开始,野心勃勃、精力旺盛的斯利姆就一直充当着开路先锋的角色,财会专业的西蒙则在背后,精心打理、细细筹划。如今,与斯利姆依然冲锋在前的霸主形象所不同,在他们一起打拼的庞杂企业组合中,西蒙只保留着管理委员会主席的职位。但在创业初期,西蒙则是曾经发挥过重要影响的主力队员。
    “1976年,我回西班牙结婚后返回墨西哥,遇到了斯利姆,两人对墨西哥经济前景都很乐观,所以就合作了。”对于年逾花甲的老人来说,回忆30多年前的细节,的确不太容易。那一年,西蒙与斯利姆联合组建了证券投资公司,并做成了墨西哥当时最大的一笔固定资产投资。那会,在美国损人利己的对外贸易政策下,墨西哥正急于摆脱对美国的经济依赖。为了激活经济,政府率先在某些行业把原有的国有资产私有化。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西蒙和斯利姆分析了墨西哥最大印刷厂Galas的经营状况后,购进了其60%的股份。随后,以西蒙为核心的团队,对印刷厂进行重组并全盘收购。
    这是西蒙经营的第一家实业公司,也是从那时开始,35岁的西蒙日渐成长为一名擅长管理的企业家。这家印刷厂几年后终于扭亏为盈,同时成为了他们后来经营众多企业实体的机会来源。“当时,印刷厂的其中一个客户是菲利浦·莫里斯,美国一家大烟草商,后来他们放弃在美国的业务,我们就接手了。”西蒙回忆中的这家公司是墨西哥第二大烟草公司Cigatam,那时为菲利浦·莫里斯在当地生产万宝路香烟。
    雪球就是这样滚大的。烟草生意为他们带来了资金,也从而为后来的兼并赢得了更多的筹码。1982年,墨西哥爆发经济危机,一方面政府为了获得资金,加快了私有化的步伐,另一方面外资也纷纷撤退。在西蒙、斯利姆以及其他合伙人面前,一下子涌现了很多猎物。他们先是买下了墨西哥最大连锁餐厅Sanborns,接着再以4400万美元收进了墨西哥最大的保险公司Seguros。
    “危机来临的时候,有些人只知道逃跑,有些人则懂得把握住机会,这就是区别。”西蒙有点不以为然,至今仍有不少人质疑他们的收购过程涉嫌贿赂黑幕。因为,当时以低价买入的很多公司,十数年后价值翻了好几十倍。
    最具争议的项目,显然是1984年墨西哥国家电话公司的私有化。当时,西蒙所属的集团参与了竞拍。这是一家技术落后、劳资纠纷严重的公司,买家一开始有15家,最后只剩下3家,而且,只有两家公司的条件被墨西哥政府接受,也就是说,西蒙他们最后的竞争对手只有一个。这样的过程,自然很容易被人误读为“有猫腻”。
    “其实,当时的拍卖条件很苛刻,其他人是知难而退。”西蒙团队当时联合了“美国西南贝尔”和“法国通信公司”以借助对方的技术条件。竞拍成功后,西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电信公司负责人,带头进行改革。他制定了第一部工作效率大纲,首先解决了企业原有的官僚作风,随后借助强大的资金以及无竞争对手的市场环境,4年就让电信公司的数码化水平达到了90%以上,要知道,当时的美国和欧洲电信数码化水平也才分别只有50%和75%。
    硬币的两面或许永远无法统一。在当时的背景下,垄断的实体究竟是推动了墨西哥企业的快速发展,还是妨碍了竞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西蒙、斯利姆以及当年所有的合伙人,都迅速攀上了财富之巅。

单纯艺术玩家
    “人生的价值不在于胜利、占有、控制,而在于尊重、分享、交流。”财富为西蒙带来了更多选择、拥有的自由,同时也为他带来了高处不胜寒的焦虑。
    因为身为移民后裔,西蒙一直对墨西哥怀有不安的情绪,并有着摆脱命运的强烈愿望1948年,西蒙随母亲从西班牙辗转来到墨西哥投奔父亲。在这块后殖民土地上,西班牙裔身份为西蒙带来了不少麻烦。当时的墨西哥,笼罩着一股浓厚的民族主义情绪,人们对外国资本、外国人都有着一种强烈的仇视对抗心态,而西班牙对墨西哥曾经的殖民事实更是强化了这一点。
    从青年时代开始,西蒙就很懂得低调、明哲保身的艺术,同时他也明白,经济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大学期间专修财会的西蒙,在校期间即开始参与证券活动。毕业后,从交易所小职员开始做起。“那时,我很怀念欧洲,很想念生我的故土,所以我选择了回家。”在西蒙的记忆中,一直铭刻着与奶奶手牵着手在西班牙乡村漫步的画面。回到欧洲的那年夏天,西蒙花了3个月时间参观博物馆。为了省钱,他给自己定下了每天8美元的预算,半价逛博物馆、入住打折旅馆。“虽然艰苦,但我真的乐在其中。”也是从那时起,西蒙开始了收藏艺术品的计划,但只买得起复制品。“这些复制品至今仍保存在我的藏品库里,我不会因为它们不值钱而剔除出去,因为我的藏品记录的是我个人的心路历程。”艺术成为了他寻求心理慰藉,同时也是享受人生的最主要途径。
    上世纪9 0年代,西蒙的财富呈几何级数增长。“我的很多藏品都是那时买入的。”强大的经济实力让他得以把这些梦寐以求的珍品据为己有。他曾经为了寻找画作中那块海岸边的礁石,亲自前往画家当时所在的渔村。“艺术可以帮助我们从罪恶中解脱出来。”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来,西蒙总喜欢带着他的宝贝藏品不辞劳苦地奔波于世界各地,耐心地讲述着这些艺术品带给他的人生感悟。
    目前,基金会除了西蒙,一共有10个工作人员,大部分人都会流连于各大拍卖会,也会密切关注各大博物馆出售馆藏的信息。事实上,艺术品市场比一般商品市场都有着更深的学问,其中充斥着众多制作精良的赝品不仅能骗过一般顾客,甚至会在专家眼皮底下逃过。收藏一件作品,不仅要特别了解作品的完整收藏背景和保存情况,同时还要了解,这件作品在什么时候被展览过多少次,谁是它真正的合法拥有者,必要时还需要X光扫描甄别。
    “有一次在英国的拍卖会上买下了一幅拉斐尔前派画家伯恩·琼斯的草图。两三个月后收到了英国警察局一封信,信上说,发现这幅画就是一个名画伪造集团伪造的。”西蒙很庆幸,自己在充满陷阱与谎言的商界,练就一身好功夫。很快,他们获得了拍卖行的全额退款,伪造的画也被送去了英国警察局。
    “当经济不景,部分机构会把一些过去不可能拿出来的作品进行拍卖,而这时候,反而成为了我获得珍品的好时机。”始终保持着敏锐商业触觉的西蒙,对于金融危机下萧条的艺术品市场,又一次准备好了狩猎的姿态。只是这一次,已经与经济利益无关。


2009年2月7日星期六B17页至B19页

开放信息

开放时间:每周二至周日900-1700(逢周一闭馆)

每日1630停止入场

地址:广东省广州市越秀区二沙岛烟雨路38

咨询电话:020-87351468

预约观展:

通过微信公众号实名注册预约,到馆出示预约二维码、预约人身份证进馆。如需预约改期请先取消预约重新预约。每个成人限带1名儿童(未满14周岁)。
目前仅接受散客(个人)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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